他是业余相声名家，艺术生涯不止宝贝袈裟，程前为何不愿叫爸

之前在网上看老电影《红日》时，这边七十四师参谋长一露面，那边弹幕上立刻出现一大波文字“宝贝袈裟”。

所以说啊，有时候演员扮演的某个角色太出色了太有名了也有负面影响，那就是让人感觉他好像一辈子只演了这一个戏似的，六老师、德华老师也都有过类似困惑。

其实，饰演金池长老的程之老师，那可是真正的多才多艺，其才华之盛让人叹为观止。

本文就从程之老师一生之中的几个关键词来回顾一下他的华彩人生。

一、名门之后，京剧世家

程之原名程会春，字春荪，出生于1926年的湖北武汉，其祖父程颂万曾担任过岳麓书院的负责人，还是武汉大学前身自强学堂的提调（校长），如此家世，程之可称为名门之后。

有趣的是，程之的父亲程君谋却是一位京剧名票，不是一般的有名，也不是一般的票友，是“票友中的谭鑫培”，连荀慧生都曾找他搭戏，孟小冬、梅葆玥都也上门向他请教。这位名票本来是要下海的，无奈只有唱腔没有功夫，在台上遭人暗算摔伤了腰，再加上父亲坚决反对，才没能成为一代京剧名家。

受父亲影响，程之嗓子极好，从小学京剧，对这个也感兴趣，十岁就能上台表演，据说他们家除了母亲不会唱之外，兄弟姐妹都是票友，而且生旦净末全有，经常在家里唱一出戏给一个观众（母亲）听。

二、名校学生，著名反派

家学深厚让程之学业保持很好，他三岁时随家人迁居上海，先后就读华夏小学、华光中学和南苏中心，最后考入复旦大学经济系，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学生，不过相对他的家世尤其是祖父的名声来说，这应该属于基本操作。

但是，程之却没有在在复旦上完大学，他因为兴趣爱好，辍学去报考了上海剧艺实验剧团，成为一名职业演员，这一点倒和他父亲很像。

从此，程之走上了名演员之路，不过他出演的角色正面形象极少，反派形象极多，主角极少，配角极多。

这一方面可能和程之的形象有关，也和他的心境有关，他对这样的安排毫不在意而且乐在其中，塑造了一大批经典的反派形象。

我们在《鸡毛信》《沙漠追匪记》和《红日》等诸多电影里都能看到程之的身影，他饰演的反派角色不简单脸谱，而是有自己的特色，很容易就能被观众记住。

因此，在上影厂，程之、陈述、于飞和董霖一起被称为“四个坏蛋”，程之对这个雅号毫不介意，甚至有小朋友当面叫他坏蛋，他都笑呵呵一笑了之。

不过，程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演过一个著名的主角，他亲自改编和导演了田汉名作《名优之死》，并且亲自担任主演刘振声。这部电视剧充分发挥了程之的表演水平和京剧功底，很多京剧名家也纷纷表示赞赏，这也是他演员生涯的代表作。

当然，在普通观众眼里，程之的代表作应该是《西游记》才对，谁让他的“宝贝袈裟”那么深入人心呢，他在剧中将那位道貌岸然却又心肠歹毒的金池长老演绎得极为传神。

笔者举两个例子，一个是金池长老布置杀人任务时，他转头看了一眼佛像，然后阴森地下令“须要小心”，据说这个回头瞅一眼佛像的动作是程之自己加的，神来之笔。

另一个则是他在黑熊怪那里看袈裟时，当然这时的他应该是孙悟空，程之将孙猴子的表情变化也演出来了。

此外，根据杨洁导演回忆，程之在《西游记》剧组里极其敬业，他的长老扮相需要在脸上贴大量的皱纹，非常费时间。程之为了不耽误剧组时间，居然晚上不卸妆带着厚厚的胶水和胶皮睡觉，这让杨洁导演非常敬佩也非常心疼，老一辈演员的奉献精神让人感叹。

三、相声名票，配音名家

程之拥有一副“云遮月”的嗓子，这是他的天赋，他也将这副嗓子发挥到了极致。

除了唱京剧、演电影之外，程之还做过两件“兼职”，一个是说相声，一个是配音。

一个上海长大的湖北人，却对相声非常有感情，这也和程老爷子的心态有关吧。他说相声也不是简简单单地说，而是能说大段子和名段子，比如著名的《帽子工厂》和《挖宝》他都能轻松掌握。

程之说相声的搭档有邱岳峰、于飞和曹铎，在《西游记齐天乐晚会》上，他就和饰演黄眉妖王的同事曹铎一起说了一场相声，在他的“相声生涯”中，他一共正式表演过二百多场，堪比专业演员。

因此，有人开玩笑说程之应该是“北侯南程”，这个“侯”是侯宝林。在笔者看来，其实说“北郭南程”更合适，这个“郭”当然是同为电影明星的郭振清。

笔者现在重看电影《红日》时，一到参谋长露面也容易出戏，这是程之自己的配音，笔者出戏倒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像“宝贝袈裟”，而是因为他的声音在很多动画片里都有。

比如在《崂山道士》、《没头脑和不高兴》、《三只狼》、《济公斗蟋蟀》、《阿凡提的故事》、《小马虎》等动画片里，程之都担任配音甚至配唱工作，他的嗓音辨识度很高，一听就能听出来，他还非常擅长塑造诙谐的角色，比如那个“穿墙进去，拿了就跑”。

老实说，以程之的天赋和配音水平，即使光吃配音这碗饭也能和邱岳峰毕克配音大师看齐。

四、陌生儿子

我们都知道著名主持人、演员程前是程之的儿子，而且是亲生的儿子。

只不过，这对知名父子之间却有一段不寻常的缘分，1963年，程前出生仅半个月，在程之母亲的主持下，程之将程前过继给自己二哥程巨荪，程前从此和自己的养父养母生活，也是他事实上的二伯二伯母。

而且，从程前三岁起，他就和程之生活在不同的环境里，程之主要在上海工作生活，而程前跟随养父养母在江西学习和生活，七十年代末程前成为江西九江一家船厂的装卸工，1982年他报考上海戏剧学院不幸落榜，1985年前往广东发展，在广东电视台闯出了一片天，后来被调入中央电视台，担任央视春晚主持人，成名天下知。

虽然生活轨迹不同，程前还是继承了程之多才多艺的基因，他能当演员，能当主持人，也能唱歌，出专辑那种水平，据说业余也能说段相声，除了长相比程之更为英俊之外，他在其他地方基本上都继承了程之。

可能也是因为长期的分开，再加上程前和养父养母的关系极好感情极深，据他自己说，他私下见到程之时总是叫“三爸”而不是“爸爸”，直到程之去世他才喊过一声爸爸。

1995年2月14日，程之参加了上海市一台元宵联欢晚会，在晚会上他唱了一段《盗御马》，还为“七十四师老同事”舒适亲自操琴，在演出结束后他突发大面积心肌梗塞抢救无效去世，享年69岁。

在程之的墓碑上，刻着他的座右铭“演戏要生活，生活不演戏”。

说的明白，活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