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不弃 做妈妈最坚实的后盾

中国妇女报全媒体记者姚改改

相信，每一个见过章宬的人，都会对她爽朗的“哈哈”大笑印象深刻。同样也相信，每一个了解了她故事的人，都会明白这笑声背后承载的“千金”意义。

章宬，浙江省湖州市德清县人，2019年全国最美家庭、第八届全国道德模范“孝老爱亲”类候选人。

21年前的一场车祸，将原本幸福的家庭“撞击”得支离破碎。2000年5月的那场车祸中，爸爸当场去世，妈妈高位截瘫，12岁的章宬右臂粉碎性骨折。还没搞清楚这场祸事对人生意味着什么时，章宬就一边用打着石膏的右手配合左手完成小升初考试，一边跟着外婆一道为妈妈吴小平的治疗四处奔波。

现实根本没有留给章宬思考的时间。那个漂泊动荡的暑假过后，章宬仍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当地的初中名校，并开始了寄宿生活。那段时间，外婆外公带着妈妈继续在医院治疗，而她一个人则要在学校自己照顾自己。

一个人的孤独在触碰到某些场景时会被放大。“当时，每个晚上宿舍走廊的公用电话前，我都会看到同学们排着队，等着插上IC卡，拿起公用电话跟家里亲人联系，但我没有电话可以打。”花季少女的心事，或是被她一字一句地写到本子里，或是被一场淋雨所消解。

一年后，母亲治疗归家，章宬也由寄宿改为走读。从那以后，她便在读书之余帮衬着外婆照顾母亲的日常生活。每天早晨五六点，她就起床，给妈妈擦身、按摩……然后去上学，傍晚放学回家，她就在妈妈的房间里做功课。为了不让长期躺着的妈妈身上长褥疮，晚上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每隔两三个小时给妈妈翻身……

相较于乐天性格的章宬，已经瘫在床上的妈妈陷在坏情绪里迟迟走不出来。

车祸发生后最初的几年，妈妈的情绪状态都不太稳定，时常暴躁而又绝望。“其实，我特别理解妈妈。她原本是健健康康的一个人，突然要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心里肯定更难受。”章宬说。

高位截瘫的人大小便不能自理，处理起来又脏又累，但章宬从来没有不耐烦，一做就是21年。

在这21年间，除了日常照料，章宬还要经常带妈妈去医院做检查。从家里到车上，再从车上到医院诊室，都是章宬把妈妈抱上抱下。对此，她都总结出了如何抱人的“秘籍”。“一定要让她的膝盖蜷曲起来，顶在胸口的位置，两只脚交叉，然后我抱着她的腿弯，让她用手搂着我的脖子。”章宬笑着说，“一定要把膝盖蜷起来，要不肯定抱不起来。”妈妈虽然卧床多年，但体重并不轻。“有120来斤吧，不过都习惯了，能抱得动。”章宬再次笑着说。

除了悉心照料，为了让妈妈更方便的生活，章宬还成了“发明家”。她给妈妈设计了一双带有调羹的特殊手套，戴上手套，母亲就能自己吃饭，不用让别人喂饭；章宬在妈妈的床沿边设计了一个反光镜支架，让无法动弹的妈妈也能偶尔看看电视了解外面的世界……

面对生活的苦难，章宬不抱怨、不逃避，反而乐观向上。在最艰难的学生时代，她留给老师和同学的印象都是“笑呵呵”的乐天派，如果不是外婆说出来，大家都不知道她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在外婆和章宬耐心细致的照料下，曾被医生预言最多能再活7年的妈妈，现在仍很健康，并且享受到了天伦之乐。两个小外孙虎头虎脑甚是可爱，刚上幼儿园的大外孙会爬到床边，给外婆捏捏腿、揉揉手，有的时候还会拿来酸奶喂外婆喝。“如果没有女儿，我肯定活不到今天。”吴小平动情地说。

有人曾经问章宬，假设给自己过往的人生打个分，会打多少分？面对这个问题，她笑着说：“80分吧，剩下的20分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需要在哪些方面提升？章宬想到的全是妈妈。“她住在一楼，有点儿潮湿，而且比较拥挤，如果将来有能力，想给妈妈换一个好一点的居住环境，请一个好一点的住家阿姨，让妈妈住得更舒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