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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书评 | 陈苏梅:《月光村庄的妈妈》是亲情流淌的平民史诗

时间:2022-03-06 16:17:09来源:红星新闻

亲情流淌的平民史诗

陈苏梅

2016至2021五年时间里,龚学明老师的双亲先后离世,两次巨大哀伤来袭,他的悲痛“持久而强烈”,唯有“不断写诗释痛”,先后出版了《白的鸟 紫的花》《爸爸谣》《世间万物皆亲人》《龚学明的诗》等多本诗集。这“百年新诗唯一专注献予父亲、母亲的诗集”(著名诗人郭建强语),收录了近千首现代亲情诗,它继承了传统亲情诗向善向真的“疼痛写作”,又“融入亲情诗的现代意识和现代写作手法”,竭力隐忍克制自己的情感,然而饱含的泪水和哽咽不言的深情,让读诗的我们也忍不住无声哽咽。一首首亲情诗在我们面前展现出广阔、具体、生动的生活画面,即使是从家庭生活和遭遇,个人内心的悲酸写起,依然让我们感受到时代和社会以及地域的某些心理,它是地域的一个缩影,更是时代的一面镜子。虽然在写作模式上有诸多不同,但在观念体系上我们依稀可见荷马、但丁和博尔赫斯甚至杜甫的身影。

亲情诗在我国源远流长的诗歌长河中,自古有之,但以如此鸿篇巨制书写亲情,可谓前无古人,这是龚学明老师对现代诗歌的卓越贡献。

让我们一起看看当今诗界大佬们对龚学明亲情诗史诗价值的评价吧。著名诗人胡弦如是说:“虽是散章组合,但整体却更像一个结构完整的长篇叙事诗。一个成人与儿童杂糅身份的人在其中穿梭、歌唱,对亲人、年代乡村的辨认中,展现了热切自然的时代画卷和深嵌其中的亲人肖像,由此构建了诗人独特的心灵地理志,使亲情在被赋予更多形而上的内涵时,不失真,有种穿透岁月的感人力量”。

著名诗人林雪这样评价:“诗人龚学明是具备明确方向感的诗人,他以追溯、描摹、想象和爱及怜悯使一座名为泾上的村庄在诗歌中呈现,在现实中复原。家族数代繁衍生息的故事以爸爸为原点坐标辐射八方,祖先的影子萦绕在当下的记忆,在传承中抵抗塌陷。生存的苦难折射出人性忍耐的光芒,贫穷对生命和精神边损毁边成就的矛盾,都在爱与痛中或消解或增长……他是一个把血肉气脉嫁接在农时、农事、农具上拼命要活下去的农人,是普通家族以仁义为精神内核对悲欢成败的价值遴选,以日常、平常甚至庸常的生活美学代言英雄豪杰卓越的世间传奇,他写了一部平民史诗,一部泾上经卷。”

这是对《爸爸谣》的评论,何尝不是对《月光村庄的妈妈》,对龚学明老师所有亲情诗的评价!爸爸妈妈和“我”早已经是血肉相连的整体,《爸爸谣》中有妈妈的诗篇,《月光村庄的妈妈》有爸爸的歌谣,每一个集子都有“爸爸妈妈的村庄,我的村庄。”龚学明说:“对于泾上这个村庄,我既熟悉,又陌生。我记住村庄的每个方位、人家,小巷走向,河滨的位置,阳光照进河水的水色,月光下房屋的安静……在我17岁时,我离开了这个村庄,从此很少有时间回去。而她给我的记忆如此之深,以至于我时常魂牵梦萦。这个村庄终消失,这于我来说,有着极特殊的心灵痛苦。村庄如人,人如村庄,由无到有,复由有到无,命运何其相似,过程神秘而不解。在诗歌《月光村庄》中,我专门设计了一个‘题记’:‘所有的消失,都只是搬离∕比如泾上,月亮里的村庄∕我们必须仰视’。泾上村没有消失,只是搬离,她从人间来到了月亮之中,像村庄里很多离开人间的老人,他们到了天上。村庄和人都很神秘,笼罩着白色的冷光。乡村的神秘不仅仅是感觉,更是一种不可言说的使命。”

诗集《月光村庄的妈妈》中有一首《六分钟的历史》的诗,写唱歌的妈妈:“半个世纪的歌唱∕在天地之间,她被神派遣∕一个民间山歌歌手∕早已扬名,现在∕镇志办要将妈妈的声音和∕图像刻入历史∕妈妈的嗓音交给风∕她的歌词嵌进河边的石头上∕她对着庄稼唱∕谷子和麦子抢着吸收营养并∕饱满∕乡亲们在一次次婉转的∕曲调中,用笑和眼泪配合∕在生活的舞台上,她们∕不能缺少妈妈”。爸爸妈妈历经磨难才得以结合的戏剧化经历,以及日后的种种艰辛,龚学明老师童年的苦难就都有了“因果”,杰出的人有几个不是饱受生活的磨难?龚学明在《对妈妈的记忆都是温暖的诗——关于》一文写道:“妈妈嫁给爸爸,也嫁给了穷日子,嫁给了真真切切的农村生活”。诗歌《炒米糖》就记述了贫困生活对妈妈心灵的打击:“一块炒米糖廉价∕触痛妈妈压抑已久的悲苦;∕这个早上寒冷比阳光多出许多∕井台的热气独自飘走没有表达∕我怔怔吃着金黄色的炒米粒∕和自己的泪水∕‘妈妈,不哭’——咽不下∕心中这句话。一个孩子∕对生活过早的疑惑”。那时,“时常质疑我家的生活为什么这么苦”的龚学明就盼着自己快长大,劳动挣钱为父母分忧,因而十四五岁时,寒暑假就“插过秧,挑过草泥,割过稻”,虽然“因营养不良而身单力薄”。

王国维《人间词话》言:“尼采谓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龚学明的亲情诗何尝不是以“血书者也”!龚学明如是言:“从2021年1月28日回家,开始写作《下午三时》,到2021年4月6日写下的《静》,前后数十首诗歌都浸泡在泪水中完成。诗歌《给我一只大口罩》是在路上边走边流泪写就的,‘给我一只大口罩∕能遮住脸,眼睛∕我要在里面痛痛快快哭泣//如果你在路上看到一个∕男人在哭泣∕不要奇怪∕他就要失尽双亲,没有了根//我在张浦商鞅路上哭泣∕在粮库对面的河边哭泣∕陌生的乡亲,请∕给我一点同情。”读此和着血泪的诗句,鲜有不落泪者,锥心的痛一样蔓延到我们读者的四肢百骸。后主(李煜)的“以血书者”能以一己之悲痛而引起读诗者的强烈感触,即使没有同样的经历的人依旧能在词中找到共鸣。读龚学明老师的亲情诗,你一样会被他的真情和真诚打动而想到自己的父亲母亲。那淬砺过的诗歌语言,澄明徐舒,踏实腴润,仿佛脱口而出,纯粹而又有骨子里的丰富,平和深邃,不加蛊惑,只用真诚去触动人心。

《中国诗界》编委会主任峭岩评价《月光村庄的妈妈》:“对诗人、作家而言,故乡、父母,没有哪一个不动情地追忆进入文本而血泪成篇的。凡是以此为底色的创作,几乎都成为留世传奇之作。眼下,龚学明的诗集《月光村庄的妈妈》,当属此例。”确切地说,龚学明老师的亲情诗皆当属此例。

唯愿“我的悲伤已用尽”的龚学明老师如他自己所言:“我和世界和解,我和爸爸妈妈和解。我理解世界,我接受一切,包括我的平和,我的快乐。”

陈苏梅,诗人,文学评论学者,研究方向:现代文学研究。江苏省作协会员,江苏省“333”高层次人才第三层次、江苏宿迁教育系统拔尖人才、宿迁职教语文学科带头人,江苏省宿迁经贸高等职业技术学校高级讲师。著有多篇文学评论论文,其中长篇评论《触及灵魂的审视——龚学明诗歌简评》刊于南京理工大学学报2019年第6期。

编辑 段雪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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