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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银行账户

时间:2021-10-22 14:18:01来源:料史有料

美国是一个很有趣的国家,许多被美国读者大众所喜爱的书,往往并不深刻、不哲学、不纠结,也不暴力,它们简单、澄澈、透明、精短。只不过,仔仔细细读那些文字,你会发现,这样的一些作品中,朴朴实实的字里行间,总是透着一股坚韧,一股引导人性向上和向善的力量,一股凝聚家庭、凝聚人心,乃至于凝聚这个国家信念的微小而又强大的魔力。

1、妈妈和她的银行账户

从我记事起,卡斯特罗大街上的那幢小屋便是我的家。那儿有我熟悉的一切:妈妈、爸爸、我唯一的哥哥内尔斯,还有跟我年纪相仿但害羞内向的妹妹克里斯蒂娜,以及最小的妹妹达格玛。

此外还有我的姨妈们,也就是妈妈的四个姐姐。她们是珍妮姨妈(她是老大,性格也最专横)、西格丽德姨妈、玛尔塔姨妈和当时尚未出嫁的特里娜姨妈。姨妈们的舅舅,那个“黑挪威佬”,也就是我的舅公克里斯是个老光棍。他极有耐性,总能听到他的咆哮声和顿足声。不过,他也给我们沉闷的生活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刺激。

但是,我首先想到的还是妈妈。我记得,每个星期六晚上妈妈都会坐在破旧的餐桌旁,紧锁着平时舒展的眉头,数着爸爸带回家来的小信封里的钱。她将钱分成数目不同的几堆。妈妈会一边把大的银币摞成一堆,一边说:“这是给房东的。”“这是买食物的。”又是一摞银币。“这是给凯特琳换半只鞋底的钱。”妈妈又数出一些小的银币。“老师说这周我需要买一个笔记本。”这会是克里斯蒂娜或内尔斯的请求,或者是我的请求。

这时,妈妈便会郑重其事地将一个五分或者十分的硬币放到一边。我们好奇地屏息看着那堆钱慢慢变少。最后,爸爸开口了:“够了吗?”看见妈妈点了点头,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然后拿出课本和家庭作业。这时,妈妈就会抬起头来,露出微笑。她会小声地说:“很好,我们用不着去银行了。”

妈妈的银行账户是一样美妙的东西,我们都为它感到自豪。它给了我们温暖和安全感。我们所认识的人当中,没有谁在城里的大银行里有存款。

我记得住在我们那条街上的詹森一家因为交不起房租被赶了出去。我们几个小孩子看到一些身材高大的陌生人把家具搬走了,还偷偷地看见可怜的詹森太太被羞辱得哭了起来。那情景可把我吓坏了。那些没有一堆堆“给房东的”硬币的家庭,也碰到了这种事情。这种暴力行为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吗?会吗?

我紧紧地抓着克里斯蒂娜的手。她镇定地安慰我说:“我们在银行有存款。”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内尔斯初中毕业后,还想继续上高中。妈妈说:“很好。”爸爸也点头表示赞同。我们急切地搬来椅子,围坐在桌子旁。我拿出一个漂亮的彩色盒子——那是有一年圣诞节时西格丽德姨妈从挪威寄来的——小心翼翼地放在妈妈面前。

这是“小金库”。你知道,不要把它和城里的大银行弄混淆了。这个“小金库”的作用是为了应付不时之需,比如,克里斯蒂娜摔断了胳膊需要看医生的时候,或者达格玛得了急性喉炎,爸爸不得不去药店买药煎药的时候。内尔斯把所需费用清楚地列了出来,包括乘车费、衣服、本子,以及生活费等。妈妈盯着这些数字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数了数“小金库”里的钱。不够。她撅了撅嘴,温和地提醒我们说:“我们不一定要去银行的。”我们都摇摇头表示不用去。

“我放学后可以去狄龙的食品杂货店打工。”内尔斯主动提出。妈妈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慢慢地写下一个数字,然后加加减减了一番。爸爸则在心算,他算得很快。“还是不够。”爸爸说。然后,他拿下叼着的烟斗,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我把烟戒了。”妈妈把手从桌面伸了过去,按在爸爸的胳膊上,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又写下了一个数字。“我可以每周五晚上去埃尔文顿家照看孩子,”我说,“克里斯蒂娜可以帮我。”“好。”妈妈说。我们大家都感觉特别好。我们又度过了一个关键时刻,却不需要到城里去从妈妈的银行账户里取钱。“小金库”里的钱足以应付现状。

罢工结束那一天,爸爸又回去上班了。我看到妈妈比往常站得直挺了些,仿佛是要放松一下背部紧绷的肌肉。她自豪地看着我们,微笑着说道:“很好。看见了吧,我们不一定非要去银行的。”

2、妈妈和无所事事的房客

罢工之后的经济持续低迷了好几个月。妈妈告诉我们不必为此担心,但是,她问我们是否介意把长沙发搬到厨房里,那样就可以把客厅租出去了。我们都不介意,尤其是当妈妈保证说,有了钱之后她会给自己买一件急需的暖和的大衣。海德先生看到我们窗上贴着的“房间出租”的简明标记之后就来看房了。妈妈和我带他看了房子。也许因为这是妈妈第一次出租房子吧,她竟然忘了让房客提供个人信息并且预付房租。

“这房间我相当满意。”海德先生谈吐之间透着高贵和优雅,“今天晚上我就让他们把我的行李送过来,还有我的书。”海德先生很自然地就融入到了我们中间。是的,他似乎没有什么固定的上班时间,但他总是很愉快地和孩子们交谈,而且只要在走廊遇到妈妈,他总会很有礼貌地鞠上一躬。爸爸也很喜欢他。海德先生曾经去过挪威一次,因此可以和爸爸谈论在挪威钓鱼的愉快经历。只有开寄宿公寓的珍妮姨妈不喜欢他。她总是问:“他什么时候付房租啊?”

这事却让我们这些孩子担心了。妈妈微笑着看了看我们一张张闷闷不乐的脸。“这是什么话!”她呵斥道,然后给珍妮姨妈泡上咖啡,阻止她继续抱怨下去。雨季开始了,妈妈担心海德先生的房间晚上会很冷,因此她让爸爸邀请他到暖和的厨房和我们坐在一起。克里斯蒂娜、内尔斯和我在大台灯下做作业,爸爸和海德先生在火炉边抽烟斗,妈妈则在水槽边默默地忙碌着,做面包或者制作发酵的芝士。

海德先生就内尔斯的高中课程学习提了很多建议,有时还帮他补习拉丁文。内尔斯渐渐对学习有了兴趣,成绩也提高了很多。他不再央求爸爸让他辍学去工作了。我们做完功课,妈妈也忙完后坐在摇椅里做针线活的时候,海德先生就会向我们讲述他的旅行见闻和冒险经历。天哪,他知道的真多!那就好像是活生生的历史和地理充满了整个房间。海德先生去过牛津,还航海环游过世界。

一天晚上,他开始给我们读狄更斯的作品。不久后,那就成了一种习惯。每次我们完成作业后,海德先生就会拿起一本书来为我们大声朗读。一个个陌生而崭新的世界展现在我们的面前。即使天气回暖了,我们这些孩子晚上也不再央求爸爸妈妈让我们出去玩耍。我想妈妈一定很高兴,她一向不喜欢我们在街上到处乱跑。最让人高兴的是内尔斯,他越来越少和社区里的男孩子一起在街角游荡了。有天晚上,那些孩子冲进狄龙的店里闯了祸,而内尔斯那晚和我们都在家里,他想听完《董贝父子》的最后一章。

德先生朗读的《艾凡赫》,将我们深深地带进了这本书的情节之中。但是,他突然收到了一封信。“我必须走了。”他对妈妈说,“我把这些书留给内尔斯和孩子们。夫人,这是一张支票,是我欠的房租。我对你的盛情深表谢意。”我们对海德先生的离开感到非常难过,但是,我们极其兴奋地把那些书拿到了厨房里。书真多啊!有《双城记》、《少爷返乡》、《名利场》、《爱丽丝漫游奇境》、《雾都孤儿》,以及《仲夏夜之梦》。

妈妈恭敬地掸去书上的灰尘。“我们可以学到好多东西啊。”妈妈说。她又说,每天晚上内尔斯可以像海德先生那样大声读给我们听,因为他也有一副好嗓子。我看得出来,妈妈的话让内尔斯感到很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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