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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纳鞋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时间:2021-08-17 10:16:23来源:人民微看点

题记: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记忆深处有一种爱叫妈妈纳的千底鞋……

风吹着门环儿发出“啪啪”的响声,几次从梦中醒来,睡眼惺忪中母亲依旧在煤油灯旁坐着纳鞋底,麻绳儿拉得哧拉拉响。煤油灯如豆的火苗摇曳不定好像在跳一支优美的舞蹈,灯光下母亲的身影在窗户上剪出一个大大的模糊的影子。

娘,还不睡吗?我问。

早着哩,娘再做会儿。母亲没有丝毫要休息的样子,把我露在外面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并且掖了掖被角。

哦!我漫应了一声,窗户纸已经发白,在梦中我依稀听到了公鸡打鸣的声音,难道天已经亮了吗?我不知道,迷迷糊糊中我又进入到了梦乡。

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这样的场景经常上演。我们一大家子有十几口人,每一个人脚上穿的鞋都是母亲一针一线做的,母亲通宵达旦做鞋是常有的事。

一年四季中母亲只有在寒冬腊月农闲的时候才有多余的时间给我们一大家子安安心心的做鞋,她也要在寒冬腊月的时间内给我们全家把一年的鞋都要做好,不然过了年到了开春农忙的时候又没有多少时间可用了。

母亲做鞋的时候父亲就坐在灶膛前剥麻柴,麻柴是叫麻子的一种农作物的秸秆。麻子也是陕北的一种特产,麻子即指苴麻。一种形似芝麻的农作物,枝高一米以上,秋天成熟季节割下,晒干后通过人力使其种子与秸秆分开。将杆用水浸泡数日,再将皮剥下,即成麻。收割浸泡凉晒干后的茎秆,它薄如蝉翼薄的皮是做麻绳最好的原料。父亲把麻柴的皮剥下来,理顺了,整理成一小把一小把的。然后母亲就可以搓麻绳了,母亲把父亲整理好的麻柴的皮分成细小的两三股,卷了裤腿放在小腿上,双手配合一搓一捻,眨眼功夫一根麻绳就搓成了。

纳鞋底没有麻绳可不行的,当然有的也用在商店里买的成品的白线绳子纳鞋底。但是白线绳子是要花钱买,当时在我们农村都比较穷,说实话没有多少人愿意买;另一个是有不要钱的麻绳可以用,为什么要花钱呢?

麻子的籽也曾经是陕北人食用油主要来源之一,麻子产的籽榨出的油不像菜籽油或者豆油是黄色的,它的油是绿色的。遗憾的是现在陕北本地很少有人再种植麻子,所以要吃上麻子油很难了。多年过去了,我依然固执的认为麻子油是最好的食物油。

布鞋底是母亲把一些破的没法穿的衣服撕成小块,铺在桌子上用玉米面做的浆糊摸在上面,一层一层的加厚至一两毫米左右晒干,然后把纸鞋底样定在上面用剪刀沿鞋样边缘剪下来,边缘沿上白布条。如此反复,够鞋底的厚度,最后把鞋样叠在一起纳鞋底。

母亲用麻绳纳鞋底针法有水上九、水下九的说法,可惜我没有学会母亲纳鞋底。现在母亲也去世多年,我无从知道所谓的“水上九”或者“水下九”究竟是怎么个针法,但我知道母亲纳的鞋底平整好看,穿在脚上非常舒服。

母亲的心灵手巧在我们村子里是人所共知的,她做的鞋不但穿在脚上舒适,而且美观大方。母亲有一本厚厚的书,里面夹着好多鞋样。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村子里做鞋的妇女经常向母亲借鞋样。可她们虽然有了鞋样,但做的鞋还是没有母亲做的鞋好。特别是给女孩子做绣花鞋或者给男娃做虎头鞋,她们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母亲做的好看。于是有些人家就拿了布料央求母亲给她们做。不要说,母亲做的绣花鞋,那鞋上的花儿活灵活现,就好像真的花儿一样,我姐姐小时候穿的母亲做的绣花鞋可艳羡了不少村子里其他的女孩子。母亲给男孩子做的虎头鞋也是村子里的抢手货,村子里不少男孩子小时候可没少穿我母亲做的虎头鞋。

农闲了,村子里的妇女们扎堆在一起纳鞋底,你到她家或者她到你家,天气好的时候也许是村头的那棵老槐树下,也许是谁家院子里那大大的石桌前,反正随时随地都可以是妇女们纳鞋底的场所。妇女们一边纳鞋底,一边说着家长里短。

纳鞋底用的针比缝衣服用的要大一些,还要配合锥子、顶针。顶针是一个类似于戒指或者扳指样的金属圈,套在手指上。鞋底很厚。扎不动时,就用顶针顶住针鼻,用手上的力量穿透厚厚的鞋底。针用的时间长了,难免有些发涩,纳鞋底时,拿着针在鼻子或者头发里摩擦几下,可起到润滑的作用。那一针针一线线都浸透着对家人对子女浓浓的爱意。

最后一道工序是上鞋面,用锥子扎透鞋面和鞋底的边缘,再用大号针带着麻绳细细密密地坠在一起,一双舒服体面的布鞋就做好了。

小时候穿上新鞋的那一刻是最高兴的,穿上新鞋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免不了故意在人多的地方走走,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新鞋。不过我们农村有一句俗话说,新做的茅厕香三天,几天过去新鲜感就过去了。我小时候用我父亲的话说是个栓不住的毛猴子,下河摸鱼上树掏鸟无所不为,我们家里和我一起穿上新鞋的兄妹他们的鞋都还好好的,我的鞋就早早的破了,脚指头早早的露了出来。父亲看见了笑骂一声说我是个费缰绳的驴!母亲只是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一声,这孩子!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候根本体会不到母亲做一双鞋是多么的辛苦。

对于母亲做的布鞋的厌恶是要从我们村子里和我一块长大的一个伙伴说起,我的那个伙伴他们家庭比较富裕,有一次他的父亲给他在集市上买了一双平板鞋。平板鞋有带松紧的布扣,鞋底是塑料的,穿在脚上舒服轻便,走起路来还可发出叮当叮当的脆响,要多帅气有多帅气。我眼馋,就缠着父母也给我买一双平板鞋,可我们家穷,父母死活没有给我买。自那以后母亲做的布鞋在我的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由漂亮变成了丑陋,由喜欢变成了抗拒!

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渐渐地好起来,我终于可以买起我想要的任何鞋了。脚上各式各样的鞋换了一双又一双,母亲也老了,老了的母亲再没有给我们做鞋。直至母亲去世,我再没有穿过布鞋,偶尔想起母亲做的布鞋,心中总会泛起那么一丝丝的酸楚。

一次路过一家卖老北京布鞋的专卖店,我兴冲冲的花了几百元买了一双布鞋,可穿在脚上怎么都感觉不舒服,穿不出母亲做的布鞋的那个味儿。后一思量,买的鞋里主要是少了温暖少了爱!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妈妈纳的布鞋成了记忆里最温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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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马拉雅FM”-“阡陌的述说”栏目

作者 | 刘 旭

主播 | 李海洋 编辑 | 杨 虹

责编 | 康轩山 监审丨钟 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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